1929年12月2日，北京郊区周口店出土第一具古人类头骨，震撼世界。

2019年12月2日，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召开建设90周年大会。 90年来，古人类学的发展不断更新远古祖先的面貌。 周口店直立人尽管是研究时间最长的古代人类，疑难杂症仍未明确： 那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的旁门左道吗？ 那和中国古老的智人和现代人是什么关系？

曾被认为是东亚人的祖先

1929年初冬，在北京大学地质系刚毕业的裴文，带领挖掘团队在周口店发现了头盖骨化石。 它显然是人骨，但形状并不像现存人种——的第一个古代人类“北京人”(又称北京猿人)的头盖骨。 在世界各地经常发现人类化石的今天，“北京人”并不出众，但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让北京猿人确认：有着与我们不同的古代人种。

著名学者贾兰坡认为，“北京人”的出土之所以引起全球关注，是因为这里发掘了一系列考古信息。 有骨器和石器的工具，还有烧火的痕迹、遗迹，代表性的东西非常全面。 周口店遗址将空前丰富完善的原始人生活展现在世人面前，一切清晰可靠。

20世纪20年代，达尔文学说已经被广泛接受。 但是，困扰达尔文的猴子和人之间的“缺失的一环”始终没有被填补。 人是从猿演变而来的，在周口店猿人遗址被发现之前还没有定论。 在“北京人”化石被发现之前，有爪哇人的化石出土，但它太原始了，学术界认为它可能是一只大长臂猿。

最初分析研究“北京人”化石的是协和医院解剖学部长、加拿大人步达生。 此后，步达生死于过劳，古人类学家和解剖学家、逃离德国的犹太人魏敦瑞，前往中国接替步达生的位置，成为早期人类起源理论的权威。

魏敦瑞研究“北京人”化石后发现，“北京人”与现代中国人有共同点，比如头骨中间出现的矢状隆起、下颌圆枕、门牙搔爬等。 他提出“北京人”与现代中国人在进化上有着密切的联系，认为“北京人”是现代中国人的祖先，也是人类起源的核心作用。 例如，刮前齿时，前齿的两边缘变圆，中间凹陷得很低，像铲子一样。 人类学家很清楚。 这在东亚很常见，是欧洲非洲罕见的特征。 虽然在北京猿人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前磨牙的身影，但很难想象北京猿人能把这个特征传承到现在。

1929年的北京猿人，至今仍在研究中。 其实，“猿人”暗示他们是猴子和人之间的物种。 这是过时的概念。 按照现有的理论体系，北京人是人，准确地说，是活在三十万至八十万年前的“直立人”。 后来的研究表明，北京人虽然脑容量低，但还是很聪明。 他们燃烧火，用石头变成池塘。 另外，也有可能制作复杂的工具，移动到不同的环境中。 至于他们和现代中国人是否是亲戚关系，还很难下结论。

周口店有四种古人类

北京猿人挖掘后，周口店再次挖掘出山顶洞人、田园洞人和另一个古代人类。 四个群落的年代相差很大，基本上互不相关。

中科院脊椎所研究员吴秀杰介绍，自1929年12月2日裴文中发现第一具周口店直立人(北京猿人)头骨化石以来，迄今为止，周口店已有：周口店第一地点(距今50万年前)、第四地点(距今约20万年前)、 根据山顶洞和田园洞(约4万年前)人类化石的形态特征及其地质年代，将周口店发现的古人类化石演化地位分别归纳为直立人、古代智人或早期智人和早期现代人。

在这4个地点中，发现人类化石最多的是周口店第1地点，人类化石为6具较完整的头骨、4具下颌骨、150余颗牙齿、约40余块头骨和后脑碎片。 很遗憾，这些直立人化石在抗战期间失踪了。

早期发现的北京猿人化石，目前只剩下4块，收藏于瑞士乌普萨拉大学古生物博物馆。 新中国成立后，周口店遗址恢复了挖掘工作。 1949年以后发现的北京猿人化石共计11件，保存在古脊椎所。 其中，1949—1951年首批发现5枚北京猿人牙齿化石，人类肱骨和胫骨； 1959年发现女性下颌骨1具； 1966年发现了额骨、枕骨和牙齿各一颗。

北京山顶洞址于1930年裴文等勘探龙山上部时发现，1933—1934年正式发掘。 山顶洞共出土3具完整头骨、4具下颌骨及若干单颗牙、头、后脑骨碎片，代表8—10个个体。 很遗憾，这些化石也在抗战时丢失了，只保存着模型。

周口店第4号地址发现于1973年，由此发现的是人类上颌第一前臼齿。

田园洞人类化石于2003年被发现，共计34件，来自同一男性个体，目前化石保存在古脊椎所。 2013年，付巧妹等人提取并分析了田园洞人化石DNA。 与现代欧洲人相比，田园洞人与现代亚洲人的遗传关系更近，应该是古代东亚人的代表。 后来发现田园洞的人可能约3.5万年前与居住在欧洲的人进行了基因交流。 另外，田园洞人和南美洲土著人的相似性暗示东亚人的稳定性一直持续到人类进入美洲大陆。

但是，比田园洞人还老的化石，DNA不能保存那么久，所以不能直接回答“他是谁”。

没有完全否定的血缘关系

周口店直立人和现代人的体质差异极大。 但后来，也有学者根据一些小特征推测可能与现代东亚人有血缘关系。 至今仍在探索周口店直立人与中国古老智人和早期现代人的关系。

魏敦瑞在研究北京猿人化石时，注意到北京猿人和蒙古人种有一系列相似的特征，认为他们之间在形态上具有连续性。 1946年，魏敦瑞提出“人类进化多元假说”，认为人类进化有四条路线，从东亚、欧洲、非洲、东南亚到澳大利亚。 在东亚人类演化线上，魏敦瑞明确地揭示了北京猿人—山顶洞人—蒙古人种的祖孙关系。

20世纪80年代，中国古人类学家吴新智院士和美国、澳大利亚学者根据当时掌握的化石证据，创立了现代人起源的“多区域演化学说”。

吴新智认为，中国人类化石具有一系列共同的形态特征，如面部高度减少、第三磨牙先天缺失、上面部扁平、颧骨额蝶突更向前、上颌骨与颧骨交界处从底面看角度小、前牙呈刮铲型等。 一些特征在其他地区的古人类化石中出现率相当低。 因此，他提出了中国古代人类“连续进化伴随杂交”的假说，指出中国古代人类的进化模式以连续进化为主，伴随着与周边古代人类的基因交流。

20世纪90年代以来，古基因序列分析结果表明，学术界倾向于认为现代中国人完全来自非洲，与90年前出土的直立人无关，但研究者也没有完全放弃保留北京人血统的可能性。

例如，吴秀杰认为，距今10万-30万年，中国境内还存在着“老智人”或“早期智人”，具有东亚直立人、欧洲老人类和更新世晚期人类镶嵌型体质特征。

直立人与现代人可能的家谱关系一定极为复杂，近20年来，在中国许多地区发现了新的古代人类化石。 最新研究表明，东亚地区直立人有共同特征，但内部变异非常大，在中国中新世末期存在不同的直立人群体。

也许，其中也有对距今数万年到数十万年前的丹尼索瓦人贡献了基因的群体； 事实证明，丹尼索瓦贡献了现代人百分之几的基因。

科技日报记者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