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8日，在北京天坛饭店附近，姚滨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采访。 北京新闻记者王嘉宁摄

姚滨，中国第一代双人滑运动员，中国花样滑冰“教父”级人物，世界花样滑冰名人堂成员。

在30多年的执教生涯中，姚滨带来了申雪/赵宏博、庞清/佟健、张丹/张昊三对世界级搭档，“老大”申雪/赵宏博获得温哥华冬奥会冠军。 北京奥运会前，退役的姚滨重返国家队，协助准备单人滑冰和冰舞。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成为球员不是姚滨自己的选择，退役后当教练也不是他的选择，手中的球员大多也不是他选的。 那些年，姚滨有过烦恼、退堂的经历，但对花滑的执着让他坚持了下来。 指导中国花样滑冰30多年，姚滨率队获得5枚奥运会奖牌、6枚世界锦标赛奖牌和7枚最终冠军，将中国的花样滑冰运动从空白推向最高。

开拓

“那会儿都不懂，双人滑没有教材”

2015年7月31日，北京与张家口合作获得2022年冬奥会举办权。 当晚，58岁的姚滨多次落泪。 “我做了50年冬天的项目。 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后的机会。 ”当晚，首场庆典活动，姚滨上台弹了《黄河颂》首歌，气势如虹。 2013年颈椎手术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弹钢琴了。

姚滨是中国第一代双人滑冰运动员，但其实成为运动员并不是他的选择。 父亲在黑龙江日报社工作，姚滨从小就对摄影、绘画和音乐感兴趣，从未想过会成为运动员。

“我被选中了。 ”8岁的时候，姚滨第一次入选哈尔滨体校，因为在后面和班长说话，没几天就因为“纪律问题”被拉了回来。 “回学校上课没几天，教室的门又开了，一个叫靖惠的老人走了进来，又选了我。 ”1930年出生的靖惠是中国第一代花样滑冰运动员，2010年获得花样滑冰功臣教练荣誉称号。

姚滨最初练习过单人滑，阴差阳错在了中国的第一代双打滑冰运动员。 “那个时候双人滑完全没有被重视，也没有成为重点项目。 ”1978年，姚滨开始双打滑冰，两年后，他的搭档雅库波参加了1980年多特蒙德世锦赛，这是中国国家队首次参加花滑世锦赛。

对中国的花滑运动来说，那是一个荒废的时代，带着姚滨练习双滑的是以前的单滑教练。 关于双人滑冰，教练和选手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我不知道参加比赛，把女性的名字放在前面的双人滑冰的传统。

为了促进双人滑冰的发展，某年全国锦标赛规定没有双人滑冰的队伍不得参加比赛。 “很多团体举不出来，成了笑话。 拥抱，拥抱，最后和冰舞一样。 ”姚滨笑着说。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 教材和录像带都没有作为参考。 更不用说扭转和投掷等技术了。

但既然留下来，姚滨就决心把事情办好。 每天锻炼后，他窝在宿舍里哪儿也不去，拿起英语词典，翻译加拿大滑头文章。

当时队里有个正在学习俄语的教练。 他的同学在黑河从事外事工作。 我在那里看到了苏联花滑比赛的转播。 每次有世界大赛，姚滨他们都会去黑河盯着电视屏幕学习。 “那时，我们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花样滑冰。 ”

1980年，中国代表团第一次参加美国普拉西多湖奥运会，但当时没有报名参加双人滑冰。 1984年萨拉热窝、姚滨和栾波首次开始冬奥会之旅。 在去年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栾波/姚滨获得了铜牌。 那是中国对在世界大赛上滑的第一枚奖牌。

1980年多特蒙德、栾波/姚滨成为中国第一个参加花滑世锦赛的双人滑组合。 图为姚滨(左)在比赛中出席新闻发布会。 回答者供图

培养才能

“如果我们水平够，他们想压也压不住”

1984年萨拉热窝奥运会后，姚滨向主教练提出了转业申请，但他对双人滑冰这个项目看不到任何希望。 每次参加世界大赛，栾波/姚滨总是垫底，内心斗争过好几次，姚滨不想再做了。

面对领导的挽留，姚滨表示再干也无处可去，不如让自己培养下一代。 1986年国家花滑队成立后，姚滨成为第一位教练。 由于各种原因，国家队两年后解散了。 回到哈尔滨后不久，姚滨本打算完全告别冰场，但被主教练留下了。 据说队伍里有孩子们，即使抓住了也可能会有成绩。 其中，有赵宏博。

那时候，由于伴侣谢毛的发育和伤病等问题，成为全国冠军的赵宏博需要更换伴侣。 “很多父母都感兴趣，跑来找我。 最积极的是申雪的父母，当时我没有马上答应。”一天中午，姚滨请申雪的父亲吃饭。 “她的父亲会送我礼物。 我来打倒你吧。 你还不知道你家的情况吗？ ”离开球队一个月后，姚滨决定申雪作为赵宏博的合伙人。 “小雪真懂事，积极性也很高。 ”

1995年，申雪/赵宏博在全国运动会上失误，尽管拿到了护照，但还是不被允许参加当时的伯明翰世锦赛。 明年，申雪/赵宏博将在哈尔滨亚冬会上夺冠，参加世锦赛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我找到了主教练说今年一定会去世界锦标赛。 花样滑冰是评分项目。 我不能连续几年不去。 ”结果，画了个圈又被涂掉了。

因为快过年了，姚滨决定进京找领导。 “我到了北京，离春节还有两三天。 ”姚滨向领导保证了门票。 第一，不要国家的钱。 比赛有出场费。 第二，努力恢复中游成绩。 在那年的世锦赛上，申雪/赵宏博尽管在短节目上失误，但还是获得了第15名，达到了中游水平。

执教多年的姚滨心里一直有原则，要不要做，要做就做到底。 但是，他也有过裁员的时候。 “转业的时候退过婚，做教练的时候也退过婚。 1991年苏联解体，很快就出现了十几个国家，我心里一凉，觉得这几年都浪费了。 苏联真了不起。 随便出一对也是世界级的。 ”姚滨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在做的过程中发现上升速度比对方还快，自信也慢慢上升了。

1999年世锦赛上，裁判员评分出现“压分”现象，申雪/赵宏博屈居第二。 赛后，姚滨在接受运动员采访时要求他不要提及裁判的问题，但必须表达“希望下一位裁判更喜欢我们”的意思。 回国后，对于国家体育总局的领导，姚滨主要是自己的问题，“如果我们的水平足够高，他们想压也压不下。”

在30多年的执教生涯中，姚滨带来了三对世界级的配对。 北京新闻记者王嘉宁摄

幕后

选张丹后为其改名，给赵宏博定制护具

和姚滨聊天，他总是提到“老板”“老二”“三儿子”。 《老大》是申雪/赵宏博，《老二》是庞清/佟健，《老三》是张丹/张昊，是姚滨导演生平最得意的代表作。

同时带出三对世界级的搭档，外界并不佩服姚滨的选眼。 “我说要选三对三对，那也是分几个阶段完成的。 ”和自己被动地成为运动员或教练一样，姚滨的大部分运动员都是由主教练、家长和朋友介绍的。 “第一次见到佟健，他15岁就瘦了，不能练冰舞了，教练带他来我这里。 ”

在这几名选手中，姚滨唯一选择的是张丹。 “当时她也叫张小丹，只有她是我想要的。 但是，妈妈还是戒了。 说是一对儿危险，我选了别人。”当晚，张丹妈妈的电话挂在姚滨家，当时张昊的伴侣已经确定。

几个月后，姚滨发现发给张昊的伴侣还在陆地上，在冰上没有任何空间的进步，于是再次调整了张丹。 入队后，姚滨与张丹的家长商量，提出将“张小丹”改为“张丹”。 “丹张、郝张，上场比赛，国外很多人总以为他们是兄妹。 ”2006年都灵奥运会，张丹/张昊在四周跳投摔倒后，坚持比赛，最终获得了宝贵的银牌。

2010年，“老大”申雪/赵宏博在温哥华奥运会上夺冠。 那是中国花样滑冰的第一枚金牌。 其实，在都灵奥运会周期，申雪/赵宏博离金牌非常近，意外地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2005年8月，中国花滑队在昆明进行高原训练，赵宏博在尝试后外点冰跳时发生事故。 “一看，坏了的一定是(跟腱)断裂倒塌了。 ”赵宏博脱下冰鞋后，姚滨碰都没碰就知道麻烦了。 在后外跳冰舞最费劲的是跟腱。

第二天，花滑队回到北京，赵宏博第一时间做了跟腱修复手术。 消息传出后，主要对手俄罗斯队认为这是中国国家队在大赛前制造的烟幕弹。

按正常速度跟腱手术6个月后可以恢复行走，但赵宏博需要6个月后乘冰参加奥运会。 “我当时要求医疗专家队，赛前一定要留出十天的时间，让他练习单跳。 ”赵宏博康复期间，姚滨带着他多次往返假肢厂定制系带。 “跟腱这个位置很特别，虽然很短，但总是绷着脚尖，长了脚踝也不好用。 最后在前面做了塑料板，防止了过度拉伸。 ”最终，赵宏博奇迹般地康复，与申雪在都灵奥运会上获得了双人滑冰铜牌。

姚滨参加活动时表演钢琴技艺。 视频截图

下功夫

北京冬奥会“出山”，冰舞打造“国风潮流”

2017年，赵宏博接替60岁的姚滨，成为国家花滑队总教练。 “上马，送一半，不干预”是姚滨定下的原则，既然把工作交给赵宏博，就要完全相信他。

退休后，姚滨终于有时间治好多年积累的旧伤。 9月初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他出院没几天，此前一直在医院治疗腰伤。 采访当天，姚滨为了拍照没有像往常一样护腰。

2021年，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指导的几个电话打破了姚滨平静的退休生活，受邀参加北京奥运会的筹备。 “从心情上来说，我退休了，但我想参加。 ”姚滨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同时告诉中心领导，隋文静/韩聪的成绩已经很好了。 双人滑最多敲侧鼓加油。

回到国家队，姚滨主要协助准备单人滑冰和冰舞。 在运动员时代，姚滨曾参加过单人和双人滑冰，但对冰舞知之甚少。 姚滨说，冰舞之前有专门的协会，单身和单身是一个协会，属于互不相同的组织。

北京奥运会，中国国家队唯一的一对是王诗玥/柳鑫宇，姚滨一直在关注他们的训练。 他说，冰舞的难度主要体现在小抬起、旋转、脚掌步伐和倾斜角度，解决了这些问题，自然会提高水平。 北京奥运会，王诗玥/柳鑫宇的总成绩从平昌奥运会的第22名上升到第12名。 自由舞蹈中，王诗玥/柳鑫宇青葱，浅蓝色覆盖，演绎出“国风潮流”，引起外界关注。

在家门口举办冬奥会，也是弘扬中国文化的良机，而富有艺术性的花滑项目无疑是最佳载体。 姚滨需要从服装、音乐等方面找到契合点，既要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又要让西方人了解。 到目前为止，已成功为申雪/赵宏博创作了经典歌曲《图兰朵》。 “我用了很多西方人熟悉的音乐。 亚洲也需要中国人的角色。 ”

毕竟，姚滨决定北京奥运会的节目需要一套中国音乐，但不能太多。 “完全民族化，我不一定喜欢审判。 我做过这件事，但人一点也不感兴趣。”之前与花样游泳队交流时，姚滨说，感动裁判比感动观众更重要。 “有一年参加比赛，观众全体起立鼓掌，但得分最后不高。 所以你说感动谁？ 推动裁判的，是他们给分。 ”姚滨说，教练首先要了解这些项目的规律性，不要做无用功，可以进行第一次射箭训练。

在中国的花滑界，姚滨是“教父”级人物，他的学生现在活跃在花滑的各个领域。 指导中国花样滑冰30多年，姚滨率队获得5枚奥运会奖牌、6枚世界锦标赛奖牌和7枚最终冠军，将中国的花样滑冰运动从空白推向最高。

但姚滨也很清楚这条路从零开始有多难。 没有匠人匠心的功夫是不行的。 “如果教练一开始就说要拿世界冠军、奥运会冠军，那他既不是疯子也不是笨蛋。 ”

姚滨说，当教练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运动员取得好成绩。 北京新闻记者王嘉宁摄

同题问答

新京报：在你的生活和工作中，你一直守护着的是什么？

总是被问及姚滨：研究。姚滨成功的理由。 重要的是，我没有家务。 我有很多时间研究花的滑动。 我和家人分居很久了，房子的一侧都由我的恋人、父母打理。 我的恋人是和我同时代的中国速滑名将曹桂凤。 之后，他从黑龙江省体育局副局长调到国家体育总局直属机关党委，为家务承担了很多负担。

说到坚守，成为教练这几年，我整理总结了很多资料。 办公室都满了。 后来，一个体育博览会需要展出，光是分类整理就花了一个多星期。 这些都是手写的，非常原始。 1999年拿到第一笔奖金后，我找人买了电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研究。 我制定的年度训练计划，都成了国家体育总局的样板。 每年7月国际滑冰联盟宣布比赛后，我制定了年度训练、比赛计划，把训练的总原则、指导思想、阶段性安排、任务、成功率一一列举，用A4纸打印成一个整体，一目了然。

新京报:你认为最难的是什么时候？ 能继续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姚滨：一开始，我觉得双人滑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希望。 我是被动地做教练的。 选手也给了我。 很多人说选手是我选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张丹是我选的。 但这是自己的工作，也是历史责任。 不用那么做就这样做了，不然就这样做了，也要考虑选手的利益。

有一次到了北京，我找到主教练要他们去看申雪/赵宏博的比赛。 我说这个组合真的很好。 很有前途。 他们看后说，这姚滨没有白吹。 后来，多亏取得了一点成绩，真的很自豪。

新京报：你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期待，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期待？

姚滨：能把事业做到这一步，大家已经公认并感到自豪。 有多少教练，工作了一辈子，默默地辞职了。 至于对未来的期待，这样的大好形势，将会越来越好。

新京报：你认为你得到的最大快乐是什么？

姚滨：最大的乐趣是看运动员取得好成绩。 运动员成绩好了，他们高兴，主教练高兴，我也高兴。 我从来没有在场上流泪过，但当申雪/赵宏博在2007年世锦赛上夺冠时，我忍不住了。 (申雪/赵宏博世锦赛后宣布退役，温哥华奥运会前复出。 第二个跳是一成，优胜者是他们的。 我很兴奋。 他们跟着我已经15年了。 很辛苦。

另一次是2007年的冬季亚运会，男单当时没有人。 领队问我该怎么办，我直接把徐铭从齐齐哈尔调过来，很快就赢得了冠军。 心里别太高兴，我点的将，来了就赢。

人物简介

1984年姚滨作为中国第一代双人滑冰运动员，搭档栾波参加了萨拉热窝奥运会。 退役后，姚滨担任中国花样滑冰队总教练，培养了申雪/赵宏博、庞清/佟健、张丹/张昊三组世界级组合。 2015年，他获得中国滑冰协会终身成就奖，2018年入选世界花样滑冰名人堂。

新京报首席记者孙海光

编辑王春秋

校对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