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族人心中，苗绣是日常必需的，也几乎是每个苗族姑娘一生的使命。 刘绣从7岁开始和外婆、妈妈一起学刺绣，弟弟出生后，继续背着弟弟刺绣。 打孔地区的苗绣一般是在纸上剪花纹，然后贴在基布上，把剪纸缝成线。 刘先生白天刺绣，晚上剪纸，晚上刺绣唱歌，太着魔了，被妈妈骂了“二百五”。

她的剪纸都是乘兴创作的，在电视上看到的《西游记》也是她的素材，四个取经的师徒进了她的绣球花，得奖卖钱。 “老鼠取父母”的故事被切成大小不一的纸。 她把绣球花卖给慕名而来的外国人，把纸卖给只靠当地刺绣剪不了的姑娘们。

打孔破线绣是苗绣中的楚翘，目前收藏界，一套完整的绣品往往价值10万元以上。

之所以叫“破线”刺绣，是因为这种刺绣方法是先用手将普通的刺绣线分成8或16根细线，将分好的彩线上分别穿针，线随针穿过皂叶。 皂液使彩线光滑、圆、亮，不易上色。 破线刺绣工艺如此讲究，绣出的成品效果好又雅致，耗时长。 要完成漂亮的破刺绣嫁衣，可能需要4-5年。

图：谷佳骏

"不识字才是绣娘"

每一朵绣球花的背后，都有上一代热心的教授，对自己和自己进行了多年如一日枯坐耐得住寂寞的磨炼。 当然，作为古代传说的食粮和放飞的想象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苗绣无绣谱，见山画山，见水画水，见龙画鸟，古代神话和天地万物都被有心人记下，以图案的形式绣在衣服上。 因此，苗绣被现代人视为“道法自然”的哲学，又称“写在衣服上的史书”。

每当有人拿着绣球花问这些图案的含义时，刘绣球花就眉开眼笑。

她说她会给我们带来绣球花，把故事摆出来给我们听。 带状绣球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图案对称，中间有鸡，两边有孩子、羊、鸡、鱼。

她按照从祖母那里听到的话说“排列”。 “这是说公鸡叫，天色变亮，人起床后，家里来亲戚，要杀牧羊鸡款待客人。 羊和鸡是给人吃的，但他们也不想死啊。 和人商量，捞起河里的鱼宰了吃，觉得鱼很不公平，很苦，死也不肯闭上眼睛。 &amp； #039；

话一说完，刘绣娘自己啧啧感叹。 “听了这话，说话的意思很深！ ”

摄影：陈沛亮

苗族没有本族文字，但他们的思维始终达到天意。 人是从哪里来的？ 宇宙万物与人是什么关系？ 祖先们想了又找。 他们绣上答案，从母亲传给女儿，世代相传创世神话和传说，流传至今。 苗族共有一百多个支系，服饰也有一千多种，每个支系的苗衣都有自己的制服艺术和风格。

刘先生有一部获奖作品，名为《蝴蝶妈妈和姬宇鸟》。 她又编了一个故事给我们听。 “从前，人类只能生一个孩子，我觉得很寂寞，就拜托蝴蝶妈妈唱歌，给蝴蝶织美丽的翅膀，这样感动蝴蝶妈妈，给了人家十二个蛋，从此人类可以生很多孩子

刘绣球花有两个女儿，次女接受父亲的工作成为医生，大女儿和她一起经营一家刺绣店。 商店虽小，一楼是展品展示，二楼尽是她捡的旧刺绣衣服。 她南来北往，见识很广，二楼布置得很有规律、系统，像个小小的苗绣博物馆。 作为台江县级非遗传继承人和“百佳绣娘”，曾受澳大利亚、匈牙利、布达佩斯、法国、马来西亚等多个国家邀请前往。 她还在北京的潘家摆过摊，不识字但很精明，听到的故事都被她记住了，账也全被暗算了。

刘绣是她系统的第五代，姓氏念“无求”，“蝴蝶妈妈”叫“无鲁”。 外婆和妈妈绣了一辈子，天天讲故事给她听，但不支持她每天绣。 她们认为读写的学习很重要，刺绣“没用”。 她15岁的时候，背着弟弟边刺绣边唱歌，唱着老外，到家上了楼，看着满屋子的刺绣，说：“你要多少就要多少。” 那时，她赚了五万元。 她挺起胸膛对祖母和母亲说：“刺绣很有用。”

她也明白了关于苗绣的事情。 ——“我不识字是刺绣妈妈”。

歌没了，苗绣的魂就没了

在榕江县有贝苗寨的潘老拉也不识字，连普通话都不太会说。 她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绣球花，而且人很有耐心，很多年轻姑娘来学刺绣，最后她的丈夫也被安插在门下。

贝苗寨依山而建，是月麓最古老的苗寨之一，整个寨子的吊楼错落有致，雾蒙蒙的时候，颇有世外秘境之感。 以贝贝齐名的杨姓和潘姓居多，寨子杨姓祖先杨老因英勇善战反抗清廷而被尊为“苗王”。

百鸟衣和牝葬祭，使这座山深处的苗寨闻名遐迩。

在摆放贝壳的苗族信仰中，鸟是古代图腾，“百鸟衣”的真名叫“牯藏服”，是牯藏节时穿的盛装。 目前主要传入黔东南的丹寨县、雷山县、榕江县、三都县等20多个自然村寨。 牯藏节是苗寨最盛大的祭祀活动，每十三年，寨子里男女都要穿百鸟衣，家家户户都要织蜡染、棉长幡，以祭祀祖先。

摄影：陈沛亮

放贝寨找百鸟衣的晚上，我们赶上了男孩子出生11号的宴会。 这里的风俗是在新生儿的第11天和第100天举行宴会。 晚宴是流水宴，一顿吃一顿，大家围着火，把两条三角细长的长椅编成方形当作餐桌。 简陋的房间里排列着五辆大团体，坐的是妇女、老人和孩子。 年长的人多穿当地的苗服，围巾和绑腿上有自己做的刺绣，年轻人多穿现代服装。

用饱辣椒蘸水煮肉后，我们的胃有点吃不完，在潘多拉家看到盒子里的百鸟衣时，吓得直打嗝。 大多数丰满明亮的颜色用于整件衣服，图案密密麻麻的鸟，看起来具有原始部落的朴素和神秘感。 裙子的脚上排列着一串串羽毛，看起来像是有无数飘飘欲飞的灵魂。 如此艳丽任性！

百鸟衣的工艺细密复杂，其中最费时的是整个刺绣衣的丝线底板。 必须沿着蚕在木板上用布织成的经线一层一层地吐丝。 必须吐丝直到吐出又厚又致密的丝板。 然后染了颜色，再一针一针地在上面开始刺绣。

摄影：陈沛亮

保护蚕的生命、指挥部署、一点点清理蚕粪……这样的耐心是不难想象的。 百鸟之服，非一个人所能完成。

潘老拉在电灯还没有普及的岁月里，和她妈妈、妈妈一样，在堂后的厨房里砍松木，砍下来，放进油灯里点燃，就用这样微弱的光线唱歌，每天绣在丝板上。

寨子里的老年绣球花几乎不识字。 少女和少妇的生活总是有点辛苦无聊，刺绣成了她们的闺房爱好。

摄影：陈沛亮

绣球花的神话，也是她们想象力的源泉。

“公老通过山坡砍柴。 柴火里有10个鸡蛋。 一个鸡蛋变成了白色的画眉。 两个鸡蛋变成了凤凰鸡； 三个鸡蛋成了龙王； 四个鸡蛋变成蜈蚣了； 五个鸡蛋变成了蛇； 六个鸡蛋变成了鹅龙； 7个鸡蛋变成了青蛙； 8个鸡蛋成了蝴蝶之王； 9个鸡蛋组成水牛； 10个鸡蛋成为山羊之王。 一群动物团结起来跳舞，……”

不识字的面包一边刺绣一边唱歌。 这些歌是外婆和妈妈教的，歌就像吟诵过的一样，也成为了一种“刺绣谱”，既能缓解刺绣的疲劳，又能帮助人们画画。

歌曲一没了，苗绣的灵魂就没了。

没有文字，只有口传，只有一代人的传承。 但是，没有多少年轻人坐下来学刺绣。 能告诉谁？

潘老拉的丈夫上学，经父母介绍结婚，婚后打工，让他盖房子很辛苦，潘老拉还教他一起刺绣，现在还是苗寨里的“男绣娘”。 潘先生在刺绣的时候唱了一首歌，他一句一句翻译背下来，把这本《无字天书》抄在纸上。 他说：“我认为应该写，而不是为了告诉别人。”

绣品里代代相传的爱

2018年的跨年之夜，正好是老屯村苗年的前一天。 不同的苗寨，过苗年的时间也不一样，外人刚偶遇，也要看运气。

运气好。我们赶上了姚祖英家苗家的年夜饭。 姚祖英的堂兄张文英在台江县有刺绣合作社，组织了很多周边地区的绣球花们制作绣球花。 她们的许多作品与时尚设计品牌一起走向世界。

姚祖英和她的姐妹们是刺绣能手，获得过各个级别的奖项。 家人喝酒唱完歌后，她把箱底的刺绣衣服一件件拿出来，看着这些保存完好的衣服和刺绣，她上高中的女儿比我们还兴奋。 女儿把小时候穿的衣服又盖在身上，胖点也可以，但袖子短了很多，让大家哈哈大笑。

女孩平时上学，但没有经常和妈妈学刺绣。 我问她，“将来你女儿没有妈妈给你做嫁衣，怎么办？ “”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妈妈给我绣了这么多，我能知道！ ”

所有的女孩都希望得到妈妈的祝福和爱。 绣苗，不仅仅是一门手艺，更是一种表达，更是一种安慰。 在父系社会，女性有女性的价值，是被社区、家庭、男性认可的价值，保存母亲为自己做的嫁衣，为女儿做嫁衣。 有一种东西，表达的是不需要用文字表达的感情。

图：谷佳骏

苗绣之美，起初以为太直白热烈了，只有在近距离的时候，才不自觉地被它的神秘和关怀所吸引，仿佛那图案中藏着自己的身世和所到之处，那丝丝细密的质感，仿佛有母亲抚摸过的温度

在刘绣发和姚祖英的刺绣店里，我们都听过这样的故事。 有着珍贵刺绣衣服的老妇人，在膝下消失后，百年后被嫁人埋葬，美丽的刺绣衣服也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听起来很孤独，又纠缠不休，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课文根据在线发布方式对原作进行了部分删节。

执笔：言鸿。 内容： 《地道风物.贵州》